第(1/3)页 铜锅里的炭火早已熄灭,院中只剩零星几盏红灯笼在风中轻晃,投下暖色的光晕。 苏明澈年纪小,熬不住困,早早被就回屋里睡了,苏大勇夫妇带着醉意回房歇息,苏玉娘今晚也喝了不少。 青鸾被苏清澜打发去休息,云川不知又隐在哪棵老树上守夜,整个小院渐渐静了下来。 苏清澜独自坐在秋千上,指尖摩挲着空酒杯,任夜风拂过微烫的脸颊。 最后一滴青梅酒入喉,她刚要起身,忽觉肩头一沉——一件带着体温的墨色大氅披了上来。 “当心着凉。”宇文砚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呼吸间还带着淡淡的酒气。 他送完邱老后竟又折返,此刻就站在她身后半步之遥。 苏清澜没有回头,只是攥紧了秋千绳。再凉的夜风,又怎比得过指婚圣旨带来的寒意? 她垂眸轻笑,嗓音却比月色更淡:“二哥怎么还没回府?” 宇文砚清沉默片刻,忽然伸手按住晃动的秋千绳,“你当真要嫁去沈家?”他问得直接,目光如刀般剖开她伪装的平静。 夜风掠过庭院,灯笼的光晕在苏清澜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影。她攥着秋千绳的手指微微发紧,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:“有些事情,不是我能左右的……再多的努力,在皇权面前都不值一提。” 她抬眸,眼底映着冷清的月色,“就像我莫名其妙成了嘉宁公主,又莫名其妙要以媳妇的身份回沈家。” 宇文砚清站在她身后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 他厌恶皇权,厌恶那轻飘飘一句话就能颠覆世人命运的力量。 贫民百姓所求的,不过是一个公平,可这世道,连公平都是奢望。 “二哥说过,可以带你走。”他嗓音低沉,却字字清晰,“这句话,不管什么时候都作数。” 苏清澜转头看他。月光下,他的轮廓温润如玉,眉眼如画,是无数闺阁少女梦里的翩翩公子。 可她知道,这副优雅皮囊下藏着的,是和她一样的执拗。一旦认定什么,就死也不会放手。 但她苏清澜是疯子,可以不管不顾,哪怕焚天毁地; 而宇文砚清是静水深流,甘愿隐忍,默默守在她身后,做那个陪她走到底的人。 所以,即便知道她与萧逸尘暗里欢好,即便看着他们渐渐走到一起……他也从未阻拦。 他绝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,哪怕痛的是自己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