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原来他也曾是个少年医者,眼睁睁看着师尊投身火堆,只为阻止《初典》真意外泄。 他跪在台下,手握解毒方,却不敢递出——因为那一纸药方,若传出去,便会引来皇权屠戮更多医者。 他选择了沉默,也从此成了“守典”的囚徒。 他不是不爱医道。他是怕医道亡于人心之恶。 云知夏心头微震,却未动恻隐。 医者若因恐惧而藏术,与刽子手何异? 就在此时—— 石像掌中那卷燃烧的《药神初典》猛然自行翻页,火光暴涨三丈,映得整片药墟如同白昼。 残卷之上,浮现出九行古篆,第一问赫然显现: “你为何行医?” 火焰凝字,如雷贯耳。 风停,雾散,连守典真人的识海风暴也为之滞缓。 云知夏缓缓合上衣襟,指尖轻抚心口旧伤,目光沉静如渊。 她没有看向任何人,仿佛这一问,是对天地、对过往、对那个在实验室里熬过无数个通宵的沈未苏,也是对这具曾被践踏至尘埃的躯壳的终极叩问。 良久,她启唇,声如清泉落石: “为不再有人,死于可治之病。” 一字落下,天地骤静。 百里之内,山林无声,溪流止涌。 那些蜷缩在破屋中咳血不止的老叟、襁褓里高热抽搐的婴孩、深宫里被慢性毒侵蚀的宫人……皆在这一刻感到胸口一松,仿佛压了十年的巨石突然消失,呼吸第一次如此顺畅。 墨三十二双膝猛地砸地,发出一声闷响。 他低头,看着自己袖中那枚刻着肃王徽记的令符——那是他作为暗卫效忠的凭证。 可此刻,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,一把将其抽出,狠狠撕成两半! 纸屑纷飞如雪。 他仰头望向云知夏背影,喉结滚动,低吼出声,带着哭腔:“从今起……我护的不是王命,是医命!” 话音落,风起。 残灰自火卷边缘簌簌飘散,如蝶舞苍穹,绕着石像盘旋不息,仿佛千年前那些殉道医者的魂魄,终于在这句话中得到了片刻安息。 而石像深处,火光再闪。 第二问缓缓浮现,字迹尚未成形,却已有沉重之意弥漫开来—— “你为谁行医?” 云知夏微微侧首,目光落在跪伏于地、泪流满面的药聋僧身上。 他三十年未曾开口,耳贴石像,此刻却似听见了比天籁更痛的召唤。 她眸光微动。 答案未出,心已明。 第(3/3)页